——善行常起 恶业不生——
“奈何桥上道奈何,是非不渡忘川河。”
我合上手里的书,看着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白川,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,“我说川子,你把我从西安大老远的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来看你锻炼身体的?”。
他没抬头,依旧踱着步,嘴里碎碎念着:“昨个儿说好的这会儿见面,这孙子怎么还不到啊?”
白川嘴里这个“孙子”,据说是当地一个有名的古董商,前些日子不知道从哪里收来一块碎陶片,看着年份不短,只是这上面的款他也看不懂,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的,消息经由圈子里一传,倒是让我有几分兴趣,恰逢白川给我打了个电话,叫我过来看看,我便收拾行当当即飞了过来。
思绪飘忽之间,只听院子口的大铁门被人砸得震天响,白川一路跑向大门,嘴里还喊着:“听到了,别特么敲了。”我跟着他也一并走出了里屋来到院子里。
铁门打开,我第一眼却没瞅见人,等上下一打量,这才看见一个一米四左右的侏儒站在门口。
“老马,陶片带来了吗?”听白川这么一说,我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古董商,当即上前想打个招呼,没想到老马也不见外,跨步走过来拉着我和白川就进了里屋,看见桌子上放了杯茶水,也不管是谁的拿起来就是一顿猛干,喝饱后打了个嗝又擦了擦嘴,这才向我们讲起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着急。
据老马所说,他们这个镇子的后山是一片产化石的地方,镇里的孩子没事便上后山去挖点东西来找他换糖吃。有一天一个小男孩揣着一块陶片进到他店里,他刚刚接过就闻到一股骚味,抬手就给那孩子脑门上来了记爆栗:
“拿这撒过尿的破烂逗你马爷爷开心呢?”这孩子也是一脸委屈,说这陶片刨出来就是这味道,他是看到陶片上有些奇奇怪怪的花纹,这才拿来给老马。老马仔细一瞧这陶片上确实是有些东西,但是碍于这怪味,也只是丢到一旁,给这孩子几块糖打发走了。
到了晚上,他翻出这块陶片,准备洗一洗,祛祛味再仔细研究研究,没想到拿水冲了又冲,这表面上的尘土都洗的一干二净了,可这怪味倒是一点都没消掉,当即便觉得这东西可能有古怪,这才放出消息想看看有没有人能看出陶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
说话间他从随身背着的斜挎包里掏出一个卷烟盒,这卷烟盒刚一打开,我和白川都是一皱眉,一股子骚味冲了出来。老马掏出手绢捂住鼻子说,自己找过村里的猎户,他们说这是黄皮子的味道。
我听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,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一本古籍里记载过,说在东北有一种特殊的职业名叫“出马仙”,这些人都是和各路仙家结缘,设堂口焚香供奉,有事情需要解决的时候再请仙上身,最大的五仙家便是“胡黄白柳灰”,而黄大仙就是那得道的黄皮子。
按理来说,仙家和结对的人是一种平等的合作关系,而有些邪祟之人,被仙家能带来的利益蒙昏了头,便用各种酷刑对待自己供奉的仙家族人以胁迫仙家为自己服务。
我掏出清凉油在鼻头点了一下,脑子一下子变得活泛了许多,当即向老马表示,这陶片原本是个陶罐,我猜这镇子里之前定有一邪道,他通过折磨抓来的黄皮子,逼迫仙家为他干活,而这陶罐可能就是装受到惊吓的黄皮子的血和尿的,这么重的味道,不知道有多少黄皮子死在它头上。
老马一听慌忙把卷烟盒盖上了,白川也是一怔,凑到我跟前轻声询问,“真的有这么邪门儿?”,我也不敢打包票,只能说这是一个合理的猜测罢了。
关于这事儿的讨论到这就告一段落,白川拿出酒菜,准备招呼我和老马简单吃点,正在准备动筷子的时候,院门口的铁门又咣咣的响了起来,白川气的撇下酒杯就去开门。
我从窗户一看,敲门的是一位大概五十多岁的妇人,老马看到她随口提了一句,当时捡到陶片交给他的小孩就是这杨婶的小孙子,还没等我有所反应,看见白川在院子里向我们招手,我和老马也下炕穿鞋走了出去。
杨婶见到我,当即奔了过来,别的也不说,只喊着叫我救命,我不明所以的看着白川,白川无奈的对我说:“玄鹤,这杨婶的小孙子自打那天捡到陶片回家后就变了个人似的,每天白天的时候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呼呼大睡,也不吃饭也不上厕所,叫也叫不醒,但一到晚上精神头立马就起来了。”
最可怕的是,一天晚上杨婶半夜时候起床上厕所,只看见自己的小孙子不在屋里,而是在院子的墙根处蹲着逮蝎子往嘴里塞,杨婶看到这一场景是浑身汗毛倒竖,不受控制的就大叫了一声,小孙子听到声音,刷的一下回头盯着杨婶看,一双眸子在黑夜里闪着幽幽的绿光。
我听到这里便明白了二三,昼伏夜出,喜欢角落和抓虫子吃可都是黄鼠狼的习性,陶片上可能有曾经死去的黄皮子留下的怨念,这精魄在小孩子拿到陶片的时候就附到了他身上,不过我转念一想,驱除附体的怨念不应该是镇里大神的活计吗?杨婶为什么要来找我们。
来不及多问,我们三人当即便跟随杨婶来到了她家的院子,进屋打开卧室门,只看见那孩子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视,不过很明显就能看见那眼中无神,在灯光下我细细一瞧,这孩子的印堂发黑,天仓昏暗,正是体内阴盛阳衰的征兆。
杨婶对我们说发现问题的第二天就去请镇里的大神了,只是这大神供奉的是灰家仙,他右脚刚刚踏进院门便转头就走,无论杨婶一家怎么哀求,大神都只有一句“救不了”,我心想这可以理解,老鼠和黄鼠狼本就不对付,灰家不愿掺和黄家的事是可以理解的。
我又问道,那周围其他镇子里没有黄家的大神吗?杨婶说有倒是有,只是前些日子去找的时候说是已经出远门了,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也回不来,我想要是真拖那么久可就完蛋了,今天突然得知村里来了个阴阳先生,而且又是川子的朋友,所以我便来找你帮帮忙。
我瞥了白川一眼,心说真是个大嘴巴,但我也愿修福报,既然遇到了,那不如就帮一把,为了不出错,我专门询问了老马这孩子捡到陶片的日子,在门口捏了个小六壬,最终拇指落在了中指根部。
我转头对白川说:“病人逢暗鬼,解禳保平安,这确实是遭了邪祟上身。”当即便扯过一张折叠桌准备设坛施法,并招呼白川和老马上前按住那孩子免得他挣扎。
找杨婶要了一个素瓷碗,自己从包中拿出一沓黄符纸和一把桃木剑,又掏出一把用艾草、神砂和雄黄制成的香块丢进碗里点燃,随后刺破手指在黄符纸上画出驱邪的符文,甩手便丢进了碗中,一阵火光腾的冒了起来,我便拿桃木剑在火上一扫,口中念到:“宝香焚在金炉内,香烟缭绕达上苍。”
随后便用剑指向那被白川和老马控制住的孩子,那孩子突然一阵剧烈的抽搐,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,约莫过了十来秒,一阵黑气从他的眉心钻出消散在空气中,随后他便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了。我抱起那孩子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,可以很明显地看出印堂的黑色有所消退,看起来情况是缓和了不少。
我们收拾好东西走轻轻拉上房门,对着门口焦急等待的杨婶说道:“现在孩子只是被隔绝了和这黄皮子精魄的联系,之后每天都要去村外的道观里上香祈福,最多不出一周便再无后患。”
交待完毕后,谢绝了杨婶留我们吃饭的好意便往白川家中走去,在路上我向白川表达了自己想去后山看看的想法,白川没有多讲,只说和我一道去,倒是老马讪讪道自己一个残疾人去了也帮不上忙,就不添乱了。在路口和老马道别后,回到家中和白川收拾了些干粮和饮水后便安然洗漱上床,为明天的探索养精蓄锐。
未完待续……
易经风水六爻奇门遁甲大六壬,易经六十四卦、八字命理学四柱命理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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