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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六节臟象论》解析

本篇是七篇大论的前置篇章之一,阐述了两个基础概念:天度、气数,并由此推出四时、五运、六气,以及与人身臟象的简单对应。一、六六之节,九九制会黄帝问曰:余闻天以六六之节,以成一岁,人以九九制会,计人亦有三百六十五节,以为天地久矣,不知其所谓也?岐伯对曰:昭乎哉问也!请遂言之。夫六六之节,九九制会者,所以正天之度,气之数也。天度者,所以制日月之行也。气数者,所以纪化生之用也。本篇开篇即清晰地阐述了天度与气数的功用。以六六为节划分天度,纪天地阴阳之气的运行规律;以九九定法计量气数,纪万物化生化灭的规律。天为阳,地为阴;日为阳,月为阴。行有分纪,周有道理。日行一度,月行十三度而有奇焉,故大小月三百六十五日而成岁,积气余而盈闰矣。立端于始,表正于中,推余于终,而天度毕矣。整部《内经》都是以气为核心的,所有内容也必定是围绕着气展开的,所以本段经文中的天地日月并非指有形的天地日月,而是指无形的天气、地气、日气、月气。“行有分纪,周有道理”。天地之气按运行轨迹划分为升与降,升降1次是一个基本周期,是为日气,简称“日”。日气升降30次后形成一个稍长一点的周期,是为月气,简称“月”。日气升降360次后,所形成的周期是为岁气,简称“岁”。在二十四节气历法中,日是指太阳一出一入所形成的一昼夜,月是指由日累积而成的三十或三十一天左右的日数。为了不造成混淆,以下论述中把历法中的日称为“天”,把日气称为“日”。

另外原文中“月行十三度而有奇焉”,如果解读成月亮运行十三度有余,计算结果与周天度数是合不上的,于理不通。如果改为“月行三十度而奇焉”,不但由单纯的数字变成了气数,而且与月气的数值相符合,下面是详细的计算过程:度量日气运行轨迹的单位称为“度”,日气一升一降约为1.01458度,如果换算成时间的话,1日要比1天多出约0.01458。日气一升一降30次即为30.4375度,也就是“月行三十度而有奇焉”,比30天多出0.4375。按月累积下来,有的月份30天,有的月份31天,由此形成了大小月。日气一升一降360次即为365.25度,比365天多出0.25,多出来的0.25就加到了下一年的第一天中。所以十二地支年中,子年余0.25,丑年累积到0.5,寅年累积到0.75,这三年每年都是365天,到了卯年一共累积出来1天,所以卯年为366天,即“积气余而盈闰矣”,到此天数与日气相合。余下年份以此类推,详见《地支三合》。制定历法的时候,天数是显而易见,可累加的,但天数背后的日数却是需要推步计算的。“立端于始”,《左传·文公元年》:先王之正,时也,履端于始。[疏]履,步也,谓推步历之初始,以为术历之端首。

这句话是说,在每年开始推步历法的时候,起始时刻必须要计算清楚。“表正于中”,《左传·文公元年》:举正于中,民则不惑。[注]举中气也。“中”是指十二个中气,所以这句话是说,十二中气的具体时刻也要清楚的计算出来。“推余于终”,《左传·文公元年》:归余于终。[疏]归其余,分置于终末。言于终末乃置闰也。这句话是说,把第一二三年所余的时刻累积到第四年,就多出完整的一天。这就是二十四节气历法中的置闰。“而天度毕矣”,这样365.25度的岁气才算走完了。这里也明确说出了,天度就是365.25度。《尚书·尧典》:期三百有六旬有六日,以闰月定四时成岁。这句话里提到的是366天,而不是365天,就是因为到了第四年才会多出一天,日气走完不再有余数,从而与天数相吻合,接下来重新开始下一个周期。而每岁中的十二个月,由于日气有余数,所以有的月份三十天,有的月份三十一天,需要具体计算出来,这样一岁的组成才算完整。帝曰:余已闻天度矣,愿闻气数何以合之?岐伯曰:天以六六为节,地以九九制会。天有十日,日六竟而周甲,甲六复而终岁,三百六十日法也。夫自古通天者,生之本,本于阴阳,其气九州九窍,皆通乎天气。故其生五,其气三。

三而成天,三而成地,三而成人。三而三之,合则为九。九分为九野,九野为九臟。故形臟四,神臟五,合为九臟以应之也。六六为节日气一升一降10次即为十日,这是五行之气分阴阳后运行的一个周期。6个十日就是60.875度,即一甲子。6个甲子就是365.25度,即一岁。这里的“三百六十日”是指6*60日气=360日气,即365.25度,合365或366天,周而复始,循环不已。这就是五运六气中的主气。九九制会《素问·宝命全形论》:人生于地,悬命于天,天地合气,命之曰人。

不仅仅是人,万物皆为天地合气所生。太极为混沌一气,一气运行起来后,轻清之气升而为天,重浊之气降而为地,生成最大的器物---有形的天地。无形的天元之气在天地间运转,分而为五,在天为风寒湿燥火,在地为木火土金水,天地之气交接和合而成运气,运气化生化灭世间万物。所以“其生五”即天元之气分而为五,“其气三”即天气、地气、运气。凡有形之物,皆由三气所生,有形的天、地、万物皆如是,所以三三为九气。地分九洲,人分九窍,皆与此天元之气相通。《吕氏春秋》:“天有九野,中央曰钧天,东方曰苍天,东北方曰昊天,北方曰玄天,西北方曰幽天,西方曰皓天,西南方曰朱天,南方曰炎天,东南方曰阳天。九野即把天九分,人有四形脏五神脏,合计九脏,与九野皆相应。二、四时帝曰:余已闻六六九九之会也,夫子言积气盈闰,愿闻何谓气?请夫子发蒙解惑焉!岐伯曰:此上帝所秘,先师传之也。帝曰:请遂言之!岐伯曰:五日谓之候,三候谓之气,六气谓之时,四时谓之岁,而各从其主治焉。五运相袭,而皆治之,终期之日,周而复始,时立气布,如环无端,候亦同法。故曰:不知年之所加,气之盛衰,虚实之所起,不可以为工矣。这段里的气就是指日气,由日气累积出候、气、时、岁。

日气升降1次为一日,升降5次五行之气即完成一个循环周期,为一候,三候十五日为一气(一个节气),六气九十日为一时(六个节气),四时三百六十日(合365或366天)为一岁(二十四个节气)。每候、气、时各有其主令之气,每岁亦有主岁之气,均为周而复始,循环不已,这就是历法中的四季历。必须明确知道主令之气为何气,以及何时气交,方可察知气之虚实与盛衰,诊治才可合其天道。三、五运五运又可分为中运与主运。帝曰:五运之始,如环无端,其太过不及何如?岐伯曰:五气更立,各有所胜,盛虚之变,此其常也。帝曰:平气何如?岐伯曰:无过者也。帝曰:太过不及奈何?岐伯曰:在经有也。中运分太过、不及与平气。平气之年:木曰敷和,火曰升明,土曰备化,金曰审平,水曰静顺。不及之年:木曰委和,火曰伏明,土曰卑监,金曰从革,水曰涸流。太过之年:木曰发生,火曰赫曦,土曰敦阜,金曰坚成,水曰流衍。各年份的特点,《气交变大论》、《五常政大论》中均有具体阐述。帝曰:何谓所胜?岐伯曰:春胜长夏,长夏胜冬,冬胜夏,夏胜秋,秋胜春,所谓得五行时之胜,各以气命其脏。这段经文虽然说的是五行之气间的胜制,但同时也引出了一年中的主运。五行之气同时存在于天地之间,但每个季节各有当令之气。

木气王于春,火气王于夏,土气王于长夏,金气王于秋,水气王于冬,这就是一年中的主运。五行之气木克土,土克水,水克火,火克金,金克木,与五个季节对应起来就是,春胜长夏,长夏胜冬,冬胜夏,夏胜秋,秋胜春。人之五臟,肝应春,心应夏,脾应长夏,肺应秋,肾应冬。五行之气间有胜制,五臟之气间亦如此。帝曰:何以知其胜?岐伯曰:求其至也,皆归始春。未至而至,此谓太过,则薄所不胜而乘所胜也,命曰气淫。不分,邪僻内生,工不能禁。(王冰注:此上十字,文义不伦,应古人错简,次后五治下,乃其义也,今朱书之。)至而不至,此谓不及,则所胜妄行,而所生受病,所不胜薄之也,命曰气迫。中运每岁气交的起始时刻是从大寒开始计算的,接下来就可以推出立春的气交时刻。春为四时五季之始,也是四时脉五季脉的起始时刻。

推算出气交的具体时刻,以此来衡量气来的早晚。气有余即来早,此为太过;气不足即来晚,此为不及;非有余非不足即于气交时刻到,是为平气。太过之气会克己所胜,侮己所不胜。以中运为例,例如:壬年木气太过,就会乘于脾土,反侮肺金,是为气淫。不及之气不能克己所胜,所不胜更甚。例如:丁年木气不及,土气无畏而妄行,肺金之气更胜,肝木之气不平,是为气迫。所谓求其至者,气至之时也。谨候其时,气可与期,失时反候,五治不分,邪僻内生,工不能禁也。中运有气交时刻,主运各个时段也有气交时刻。以气交时刻为依据,即可候气之早晚,以知气之盛衰,以察臟腑之虚实。如果做不到这些,医工辨证就会失时反候,分辨不清五气所治,内生之病邪,就无法准确地诊断。帝曰:有不袭乎?岐伯曰:苍天之气,不得无常也,气之不袭,是谓非常,非常则变矣。帝曰:非常而变奈何?岐伯曰:变至则病,所胜则微,所不胜则甚,因而重感于邪,则死矣。故非其时则微,当其时则甚也。五行之气有常有变,气变非常,则易引发疾病,所病有微有甚。假如木气当令,感金气而病则微,感土气而病则甚,过重则会危及生命。假如脾土受病,木气当令时则甚,非木气当令时则微。四、臟象帝曰:善。余闻气合而有形,因变以正名,天地之运,阴阳之化,其于万物,孰少孰多,可得闻乎?岐伯曰:悉哉问也!天至广不可度,地至大不可量,大神灵问,请陈其方。天地合气而生有形质的万物,因所禀受阴阳之气有差异,所以万物皆不同,这些都是天地阴阳之气运化的结果。但万物禀受阴阳之气各有多少,如何才能一一分辨出来呢?天地至大至广,是无法用工具完全度量清楚的。造化的玄机,也不是人的智力能够完全企及的。只能依照五行而归为五类,以此为纲纪,来审定世间万物。草生五色,五色之变,不可胜视。草生五味,五味之美,不可胜极。嗜欲不同,各有所通。《易·屯卦》:天造草昧。[疏]言天造万物于草创之始。

五行之气化生五色五味,然而其变化却是无穷的,且与五类各有所通,五色五味于人之经络臟腑也同样各有所归。天食人以五气,地食人以五味。五气入鼻,藏于心肺,上使五色修明,音声能彰。五味入口,藏于肠胃,胃有所藏,以养五气,气和而生,津液相成,神乃自生。天之五气入五臟:臊入肝,焦入心,香入脾,腥入肺,腐入肾。

地之五味入五臟:酸入肝,苦入心,甘入脾,辛入肺,咸入肾。五气入鼻,通于五臟,而藏于心肺。心荣面色,肺主音声,所以“五色修明,音声能彰”。五味入口,通于六腑,而藏于肠胃。五味在内荣养五气,五气和化,以生津液,于是五臟之神气自生。即心藏神,肺藏魄,肝藏魂,脾藏意,肾藏志。五臟六腑均有外在表现,所以接下来阐述的就是臟象。帝曰:臟象何如?岐伯曰:心者生之本,神之变也,其华在面,其充在血脉,为阳中之太阳,通于夏气。肺者气之本,魄之处也,其华在毛,其充在皮,为阳中之太阴,通于秋气。新校正云:按“太阴”,《甲乙经》并《太素》作“少阴”,当作“少阴”。肾者主蛰,封藏之本,精之处也,其华在发,其充在骨,为阴中之少阴,通于冬气。新校正云:按全元起本并《甲乙经》、《太素》“少阴”作“太阴”,当作“太阴”。肝者罢极之本,魂之居也,其华在爪,其充在筋,以生血气,其味酸,其色苍,此为阳中之少阳,通于春气。新校正云:按全元起本并《甲乙经》、《太素》作“阴中之少阳”,当作“阴中之少阳”。脾、胃、大肠、小肠、三焦、膀胱者,仓廪之本,营之居也,名曰器,能化糟粕,转味而入出者也,其华在脣四白,其充在肌,其味甘,其色黄,此至阴之类,通于土气。凡十一臟,取决于胆也。本段经文问题较多,整理成表格,可以清楚的看出有缺文,有错简,还有传抄错误,应据其他经文修改。

《素问·宣明五气》:五味所入:酸入肝,辛入肺,苦入心,咸入肾,甘入脾,是谓五入。《灵枢·五色》:以五色命臟,青为肝,赤为心,白为肺,黄为脾,黑为肾。缺文肝、脾都有对应的色与味,心、肺、肾也当补齐。心对应苦味与赤色,肺对应辛味与白色,肾对应咸味与黑色。错简《灵枢·玉板》:人之所受气者,谷也。谷之所注者,胃也。胃者,水谷气血之海也。“以生血气”为错简,应归于胃项之下。传抄错误“心者。。。为阳中之太阳,肺者。。。为阳中之太阴,肾者。。。为阴中之少阴,肝者。。。此为阳中之少阳”,这段经文对五臟阴阳的表述有误,新校正注文中的表述更合理,原因如下:一、《灵枢·阴阳系日月》:其于五臟也,心为阳中之太阳,肺为阳中之少阴,肝为阴中少阳,脾为阴中之至阴,肾为阴中之太阴。与此处表述不一致,但与新校正注文相同。二、《甲乙经》、全元起本《黄帝内经》、《太素》均早于王冰本《黄帝内经》,且三本中至少有两本此处内容一致。三、修改后的五臟阴阳有着明确的依据。《素问·金匮真言论》:故背为阳,阳中之阳,心也;背为阳,阳中之阴,肺也。腹为阴,阴中之阴,肾也;腹为阴,阴中之阳,肝也;腹为阴,阴中之至阴,脾也。此从人身上下方位来论述五臟之阴阳。

心肺在上,为阳;肝肾在下,为阴。从四象来论述五臟之阴阳,肝应春,心应夏,肺应秋,肾应冬。春夏为阳,秋冬为阴。所以肝为少阳,心为太阳,肺为少阴,肾为太阴。把方位与时间(即四象)结合在一起,即是心为阳中之太阳,肺为阳中之少阴,肾为阴中之太阴,肝为阴中之少阳。此与《灵枢·阴阳系日月》经文及新校正注文同,应据此修改。而脾土不论在方位还是时间上,均处于中央,因此为至阴。综上所论,本段经文应修改如下:帝曰:臟象何如?岐伯曰:心者生之本,神之变也,其华在面,其充在血脉,其味苦,其色赤,为阳中之太阳,通于夏气。肺者气之本,魄之处也,其华在毛,其充在皮,其味辛,其色白,为阳中之少阴,通于秋气。肾者主蛰,封藏之本,精之处也,其华在发,其充在骨,其味咸,其色黑,为阴中之太阴,通于冬气。肝者罢极之本,魂之居也,其华在爪,其充在筋,其味酸,其色苍,此为阴中之少阳,通于春气。脾、胃、大肠、小肠、三焦、膀胱者,仓廪之本,营之居也,以生血气,名曰器,能化糟粕,转味而入出者也,其华在脣四白,其充在肌,其味甘,其色黄,此至阴之类,通于土气。凡十一臟,取决于胆也。故人迎一盛病在少阳,二盛病在太阳,三盛病在阳明,四盛已上为格阳。

寸口一盛病在厥阴,二盛病在少阴,三盛病在太阴,四盛已上为关阴。人迎与寸口俱盛四倍已上为关格,关格之脉赢,不能极于天地之精气,则死矣。人迎一盛、二盛、三盛、四盛,指大于寸口一倍、二倍、三倍、四倍。寸口同理。《灵枢·终始》:人迎一盛,病在足少阳,一盛而躁,病在手少阳;人迎二盛,病在足太阳,二盛而躁,病在手太阳。人迎三盛,病在足阳明,三盛而躁,病在手阳明;人迎四盛,且大且数,名曰溢阳,溢阳为外格。脉口一盛,病在足厥阴,厥阴一盛而躁,在手心主;脉口二盛,病在足少阴,二盛而躁,在手少阴;脉口三盛,病在足太阴,三盛而躁,在手太阴;脉口四盛,且大且数者,名曰溢阴,溢阴为内关,内关不通,死不治。人迎与太阴脉口俱盛四倍以上,命曰关格,关格者与之短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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