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名大论。
按:大论俱在五运六气,此无其例。
黄帝曰:阴阳者,天地之道也,万物之纲纪,变化之父母,生杀之本始,神明之府也。积阳为天,积阴为地。阳生阴长,阳杀阴藏。治病必求于本。
阴阳,天地之大道也,万物之主,变化之原,生杀之本,神明之府也。五语与天元纪论同。积阳则为天,积阴则为地。阳升阴降,则能生能长,阳降阴升,则能杀能藏。天元纪论:天以阳生阴长,地以阳杀阴藏。生杀之本始在,是以治病必求于本。
故清阳为天,浊阴为地,地气上为云,天气下为雨,雨出地气,云出天气,清阳上天,浊阴归地。故清阳出上窍,浊阴出下窍,清阳发腠理,浊阴走五脏,清阳实四肢,浊阴归六腑。
清阳为天,浊阴为地,地气上腾则为云,天气下降则为雨。雨降于天,而实出地气,地气不升,则天无雨也,云升于地,而实出天气,天气不降,则地无云也。地气上为云,以浊阴而化清阳,是清阳上天也,天气下为雨,以清阳而化浊阴,是浊阴归地也。人亦如之,故清阳则出上窍,而走五官,浊阴则出下窍,而走二便,清阳则发腠理,而善疏泄,浊阴则走五脏,而司封藏,五脏别论:五脏者,藏精气而不泻也。清阳则实四肢而化营卫,阳明脉解:四肢者,诸阳之本也,阳盛则四肢实。浊阴则归六腑而成粪溺,得乎天者亲上,得乎地者亲下,自然之性也。
重阳必阴,重阴必阳,寒极生热,热极生寒,寒气生浊,热气生清。清气在下,则生飧泄,浊气在上,则生胀,此阴阳反作,病之逆从也。
重阳之下,化而为阴,阳极生阴也,重阴之下,化而为阳,阴极阳生也,是以寒极则生热,热极则生寒,一定之数也。寒气则生浊,寒则凝泣也,热气则生清,热则散扬也。清气宜升,清气在下则生飧泄,肝脾下陷而不升也,浊气宜降,浊气在上则生(月真)胀,肺胃上逆而不降也。此阴阳反作,升降倒置,病之逆从也。逆顺失常。
阴静阳躁,水为阴,火为阳,阳为气,阴为味,味归形,形归气,气归精,精归化,化生精,气生形,精食气,形食味,形不足者,温之以气,精不足者,补之以味,味伤形,气伤精,精化为气,气伤于味。
阴静阳躁,其性然也,故水静则为阴,火躁则为阳。阳化为气,阴化为味。味厚则形充,故味归形,形充则气旺,故形归气。气降精生,故气归精,精由气化,故精归化。精化于气,故化生精,形生于气,故气生形。精根于气,故精食气,形成于味,故形食味。气旺则形充,故形不足者,温之以气,味厚则精盈,故精不足者,补之以味。味过则形伤,故味伤形,气盛则精耗,故气伤精。精化为气,则精伤也。精温而气化,故精化为气,味厚而气滞,故气伤于味也。
气味辛甘发散为阳,酸苦涌泄为阴,阴味出下窍,阳气出上窍。味厚者为阴,薄为阴之阳,气厚者为阳,薄为阳之阴。味厚则泄,薄则通,气薄则发泄,厚则发热。壮火之气衰,少火之气壮,壮火食气,气食少火,壮火散气,少火生气。
气味辛甘发散之气为阳,酸苦涌泄之气为阴。阴味重浊而走下窍,阳味轻清而走上窍。味厚者为阴,薄者为阴中之阳,气厚者为阳,薄者为阳中之阴,味厚则走泄,薄则流通,气薄则发泄,发泄皮毛。厚则发热。热盛则为壮火,壮火之气衰,少火之气壮,以壮火食气,火盛则气耗也,气食少火,火微则气生也。壮火散气,故气败于壮火,少火生气,故气益于少火也。
阳化气,阴成形。阴胜则阳病,阳胜则阴病。阳胜则热,阴胜则寒,重热则寒,重寒则热。寒伤形,热伤气,气伤痛,形伤肿。故先痛而后肿者,气伤形也,先肿而后痛者,形伤气也。
阳化为气,阴成其形。阴胜则阳败而病生,阳胜则阴败而病生,阳胜则为热,阴胜则生寒。重热则寒作,重寒则热生。寒闭其表则伤形,热蒸其里则伤气,气伤则内郁而为痛,形伤则外发而为肿。故先痛而后肿者,气病而伤形也,先肿而后痛者,形病而伤气也。
风胜则动,热胜则肿,燥胜则干,寒胜则浮,湿胜则濡泻。天有四时五行,生长化收藏,以生寒暑燥湿风,人有五脏,化五气,以生喜怒悲忧恐,故喜怒伤气,寒暑伤形。喜怒不节,寒暑过度,生乃不固。故曰:冬伤于寒,春必病温,春伤于风,夏生飧泄,夏伤于暑,秋必痎疟,秋伤于湿,冬病咳嗽。
风胜则动摇,热胜则胕肿,燥胜则干枯,寒胜则虚浮,湿胜则濡泻,五脏之化五气,偏胜则然也。天有四时,分应五行,木生、火长、土化、金收、水藏。生则生风,长则生暑,化则生湿,收则生燥,藏则生寒,是生长化收藏,以生寒暑燥湿风也。人有五脏,化为五气,肝风、心暑、脾湿、肺燥、肾寒。风则生怒,暑则生喜,湿则生忧,燥则生悲,寒则生恐,是寒暑燥湿风,以生喜怒忧悲恐也。故喜怒则内伤乎气,寒暑则外伤其形。喜怒不节,寒暑过度,形气伤损,生乃不固。故曰:冬伤于寒,相火失藏,内热蓄积,春必病温。春伤于风,生气不达,陷而克土,夏生飧泄,夏伤于暑,寒随窍入,风闭皮毛,秋必痎疟。秋伤于湿,肺胃不降,寒气外敛,冬生咳嗽。此缘五情、六气、表里皆伤之故也。冬伤于寒,春必病温诸义,详见生气通天论中。
岐伯曰:在天为玄,在人为道,在地为化。化生五味,道生智,玄生神。
此段同天元纪论。五运行论亦有此段。
在天为玄,玄妙不测也;在人为道,道理皆备也;在地为化,化生无穷也。地有此化,则生五味,人怀此道,则生智慧,天具此玄,则生神灵。
东方生风,风生木,木生酸,酸生肝,肝生筋,筋生心,肝主目。神在天为风,在地为木,在体为筋,在脏为肝,在窍为目,在味为酸,在色为苍,在音为角,在声为呼,在变动为握,在志为怒。怒伤肝,悲胜怒,风伤筋,燥胜风,酸伤筋,辛胜酸。
在天为风,在地为木,在人为肝,肝者,人之风木也。筋生心,木生火也。握,筋缩手卷也。悲胜怒,金克木也,燥胜风、辛胜酸亦同。
南方生热,热生火,火生苦,苦生心,心生血,血生脾,心主舌。其在天为热,在地为火,在体为脉,在脏为心,在窍为舌,在味为苦,在色为赤,在音为征,在声为笑,在变动为忧,在志为喜。喜伤心,恐胜喜,热伤气,寒胜热,苦伤气,咸胜苦。
在天为热,在地为火,在人为心,心者,人之君火也。血生脾,火生土也。恐胜喜,水克火也,寒胜热、咸胜苦亦同。
中央生湿,湿生土,土生甘,甘生脾,脾生肉,肉生肺,脾主口。其在天为湿,在地为土,在体为肉,在脏为脾,在窍为口,在味为甘,在色为黄,在音为宫,在声为歌,在变动为哕,在志为思。思伤脾,怒胜思,湿伤肉,风胜湿,甘伤肉,酸胜甘。
在天为湿,在地为土,在人为脾,脾者,人之湿土也。肉生肺,土生金也。怒胜思,木克土也,风胜湿、酸胜甘亦同。
西方生燥,燥生金,金生辛,辛生肺,肺生皮毛,皮毛生肾,肺主鼻。其在天为燥,在地为金,在体为皮毛,在脏为肺,在窍为鼻,在味为辛,在色为白,在音为商,在声为哭,在变动为咳,在志为悲。悲伤肺,喜胜悲,燥伤皮毛,热胜燥,辛伤皮毛,苦胜辛。
在天为燥,在地为金,在人为肺,肺者,人之燥金也。皮毛生肾,金生水也。喜胜悲,火克金也,热胜燥、苦胜辛亦同。
北方生寒,寒生水,水生咸,咸生肾,肾生骨髓,髓生肝,肾主耳。其在天为寒,在地为水,在体为骨,在脏为肾,在窍为耳,在味为咸,在色为黑,在音为羽,在声为呻,在变动为栗,在志为恐。恐伤肾,思胜恐,寒伤骨,湿胜寒,咸伤骨,甘胜咸。
在天为寒,在地为水,在人为肾,肾者,人之寒水也。髓生肝,水生木也。思胜恐,土克水也,湿胜寒、甘胜咸亦同。
故曰:天地者,万物之上下也。阴阳者,万物之能始也。水火者,阴阳之征兆也。左右者,阴阳之道路也。阴阳者,血气之男女也。
天在上,地在下,万物在中,是万物之上下也。物秉阴阳,而化形神,是万物之能始也,才能所始。阳盛则化火,阴盛则化水,是水火为阴阳之征兆也。阳升于左,阴降于右,是左右为阴阳之道路也。男子为阳,女子为阴,是阴阳即血气之男女也。盖天之六气在上,地之五行在下,人居天地之中,禀天气而生六腑,禀地气而生五脏。其阳上阴下,火降水升,亦与天地同体,是天地之阴阳,即血气之男女,无有二也。
帝曰:法阴阳奈何?岐伯曰:天不足西北,故西北方阴也,而人右耳目不如左明也。地不满东南,故东南方阳也,而人左手足不如右强也。帝曰:何以然?岐伯曰:东方阳也,阳者其精并于上,并于上则上明而下虚,故使耳目聪明,而手足不便也。西方阴也,阴者其精并于下,并于下则下盛而上虚,故其耳目不聪明,而手足便也。俱感于邪,其在上则右甚,在下则左甚。此天地阴阳所以不能全也,故邪居之。
东南在左,西北在右,阳气左升而上盛,故右耳目不如左耳目之明,阴气右降而下盛,故左手足不如右手足之强。上下俱感于邪,上则右甚,下则左甚。耳目为阳,手足为阴,左耳目之阳盛,右手足之阴盛,右耳目之阳虚,左手足之阴虚。此天地阴阳所偏缺而不能俱全也,故邪偏居之。
天有精,地有形,天有八纪,地有五里。天地之动静,神明为之纲纪,故能以生长收藏,终而复始,为万物之父母。惟贤人上配天以养头,下象地以养足,中傍人事以养五脏。天气通于肺,地气通于嗌,风气通于肝,雷气通于心,谷气通于脾,雨气通于肾。六经为川,肠胃为海,九窍为水注之气,以天地为之阴阳。阳之汗,以天地之雨名之,阳之气,以天地之疾风名之。暴气象雷,逆气象阳。故治不法天之纪,不用地之理,则灾害至矣。
天有精,地有形,精者形之魂也,形者精之魄也。天有八纪,八方之纪度也,地有五里,五方之道理也。里与理同。天地之动静,有神明以为纪纲,故能以生长收藏。四时变化,终而复始,为万物之父母,以其阴阳不偏也。惟贤人上配天以养头,下象地以养足,中傍人事以养五脏,缘在人为道,维道生智,故能法天地之阴阳焉。盖天地人同气,天气轻清,而通于肺,地气重浊,而通于嗌,咽通六腑,浊阴归六腑也。风气为木,而通于肝,雷气为火,而通于心,谷气为湿,而通于脾,雨气为水,而通于肾。六经为川,肠胃为海,九窍出入,津液流通,为众水灌注之气,因人以天地为之阴阳,而禀天地阴阳之气,故与天地相参。阳分之汗,以天地之雨名之,阳分之气,以天地之疾风名之。暴烈之气象雷,违逆之气象阳。阴阳皆备,何可不法!故人之治身,而不法天之纪,不用地之理,与天地相乖,则灾害至矣。
阳胜则腠理闭,汗不出,身热齿干,喘粗为之俯仰,以烦冤腹满死,能冬不能夏。阴胜则汗出,身常清,数栗而寒,寒则厥,厥则腹满死,能夏不能冬。此阴阳更胜之变,病之形能也。能冬、能夏之能,音耐。
灾害至则阴阳偏胜,大病作矣。阳胜则表闭无汗,身热齿干,喘粗气逆,为之俯仰,气闭不通,故身俯仰。里气壅闷,以烦冤腹满死,烦冤,郁烦懊憹之意。能冬寒不能夏热。阴胜则表泄汗出,战栗身寒,寒则气逆身厥,厥则腹满死,阴凝气胀。能夏热不能冬寒。此阴阳更胜之灾变,病之形能如是也。
帝曰:调此二者奈何?岐伯曰:能知七损八益,则二者可调,不知用此,则早衰之节也。年四十,而阴气自半也,起居衰矣。年五十,体重,耳目不聪明矣。年六十,阴痿,阳大衰,九窍不利,下虚上实,涕泣俱出矣。故曰:知之则强,不知则老,故同出而异名耳。智者察同,愚者察异,愚者不足,智则有余,有余则耳目聪明,身体轻强,老者复壮,壮者益治。是以圣人为无为之事,乐恬淡之能,从欲快志于虚无之守,故寿命无穷,与天地终,此圣人之治身也。
上古天真论:女子二七天癸至,七七天癸竭;男子二八天癸至,八八天癸竭。七为阴数,故当损;八为阳数,故当益。能知七损八益,则阴不偏胜,阳不偏衰,故二者可调,不知用此,则早衰之节也。人年四十,而阴气自居一半,起居始衰。年五十,阳气渐虚,阴气渐盛,身体沉重,耳目不聪明矣。年六十,阴气痿弱,阳气大衰,九窍不利,浊阴逆升,下虚上实,涕泣俱出矣。故曰:知七损八益之法则强,不知则老。人同此理,而老壮绝异,总由知与不知,故同出而异名耳。智者察其同出之原,愚者察其异名之殊,不知为人事之差,而以为天命之常,故愚者常不足,智者常有余。有余则耳目聪明,身体轻强,老者复壮,壮者益治。治,安。是以圣人未尝无事,而所为者,无为之事,未尝无能,而所能者,恬淡之能,从欲快志于虚无之守,故寿命无穷,与天地终,此圣人之治身也。